贊助商家(廣告位:+1678-685-8086)

新片《賭神之神》導演高峰紐約訪談錄

知名青年導演高峰先生執導的電影《賭神之神》昨日(4月19日)在中國大陸首映,前期的預售票銷量可喜可賀。筆者和高峰導演相識也是頗有緣份。二月初,筆者在一個微信群里看到攝影師張俊雄組織拍攝的一個宣傳片《反歧視 擁抱愛》深受感動,於是聯繫張先生是否有興趣寫一篇有關拍攝經歷的文章。於是張先生當即聯繫攝製組的幾位義工入群討論文稿的撰寫。在討論中,高峰先生主動承擔起撰稿的任務,要點清晰、表達俐落,效率很高,這和我平時看到社區群里彼此推讓寫稿任務形成了一個很大的反差,所以也增添了我對他了解的興趣度。

原來,高峰先生是一位集攝影、編導於一身的電影人。

高峰曾執導過《老爺保號》、《卧底賭神》、《卧底毒龍》、《野蠻囧妃》等電影。此前,高峰導演擔任攝影指導的多部電影在國內外電影節屢獲殊榮,《漁舟唱晚》獲得第十一屆中國長春電影節金鹿獎優秀影片,入圍第九屆美國聖地亞哥國際兒童電影節,第十屆洛杉磯美國世界民族電影節,《女體宴》入圍第66屆柏林電影節優秀華語片單元,《一個人的戀情》獲得第四屆澳門國際電影節最佳製片獎,《永遠的守望》獲得第八屆百花文藝獎,《暴走吧女人》入圍第九屆中美電影節並獲得組委會聯名推薦,北美上映後廣受好評。

作為2020年度目前唯一一部賭片IP,此次我們有幸採訪到這部影片的導演高峰。現與各位讀者們分享一下我們在紐約的訪談內容。

記者:高編導,恭喜您!您導演的《賭神之神》昨日已經在國內首映了。這個片名對我並不陌生,2002年版的《賭神之神》當年反響不錯,而且其中一位主角演員又出現在剛上映的《賭神之神》中,新片是續集?

高峰: 是的。此片跟2002年王傑和李子雄出演的那部影片都屬福音電影。同時也是公益電影,旨在告誡人們賭博帶給社會及個人的危害。香港電影最輝煌的階段,大概可以分為武俠、黑幫,以及賭神片系列,這次即將上映的《賭神之神》是愛奇藝與奇樹有魚聯合發起的「奇光計劃」電影之一,旨在將經典的香港電影IP(知識產權),用新的影視語言再次呈現給大家。這次的創新除了保留經典元素外,融入對人性的思辨,探索人性慾望的邊界,倡導天下無賭的價值觀。

記者:當初決定拍《賭神之神》這部電影的時候,是什麼打動了你?

高峰:一開始製片人張校源找到我,問我對賭片有沒有興趣。因為之前跟她合作拍過一部港風的喜劇片,市場反應很好。這次電影給到導演很大的創作空間,我就開始構思要摒棄以前的賭片概念,不能一出來就是賭王,就是富商公子、天降奇才那種賭神,離我們普通人的生活太遠了,應該把故事放在當下普通人身上。

如果一個普通人在獲得制勝的能力和巨額金錢的時候,他能駕馭金錢,還是被慾望操控,是否還能找回自己的初衷。這個改編想法和製片人溝通以後,獲得了投資方的認可,我覺得這樣的電影拍出來,能夠給人有生活上的啟發和觸動,所以就決定加入了。

大概聊了一周的時間吧,我帶領主創團隊和投資方在改編方向上達成一致。故事講述打漁為生的陳家樂,在水中撈起了一個中槍後卻還一息尚存的賭神,後來賭神因為感恩,傳授給他一身絕技,其實是賭神在利用陳家樂去復仇,想要打敗謀殺自己的對手賭王。然而陳家樂一介平民,突然面對自己擁有了逢賭必贏,以及一夜暴富的能力,內心發生了極大的變化,整個人已經不再是當初的打漁小生了。再接著就被捲入了賭局背後的黑幫內鬥,面對愛情和人生開始反思和逆襲。後面的故事我就不能再透露了,大家還是去看電影吧。影片的核心呢還是探討人性的複雜,不論多老實的人,在面對瞬間跨越到更高一個階層的巨變,你的物質、金錢、權力都成量級變化的時候,我們其實常常不快樂,甚至迷茫和恐懼。只有很少數的人,才能保持初心,明白自己需要什麼,最終能駕馭這種巨變。

記者:《賭神之神》影片中自然會表現出許多牌技高手,作為一名導演是否也需要熟悉賭場的玩牌技法?

高峰:實話說是這樣的。我拍第一部賭片的時候,的確不會打牌,當時跟編劇討論劇本時就經常被卡住,因為不會打牌就沒辦法進入主角的內心,當桌面上發了一張紅桃A之後,主角會怎麼想,做什麼反應,對手怎麼出牌等等這些內心邏輯我都不知道。於是就拜了幾個德撲屆的「賭神」為師,像是林智、呂文這些大神,他們都是連續多屆WOSP(世界撲克大賽)亞洲杯的冠軍,在德撲屆很有名,他們也都很真誠的帶我打了一段時間牌,甚至還參與我們劇本里牌局的設計。後來我就沒日沒夜的一邊打牌一邊和編劇寫劇本,德撲也隨之變成了我的一個愛好。不忙的時候參加過「國家杯」的一些德撲比賽,還打進過決賽,以及拿到一些邊賽的冠軍。當然,這次再拍賭片,我就更得心應手了。說到這個,我再說一個事兒,2019年我跟廣東星語影業合作的警匪片《正面暴擊》,是星語和公安系統合作的一個系列片。講述的是一個特別西部的故事,故事中的人物性格都是西北漢子,樸實話少,但是幹事說一不二。製片人齊瑞跟我聊完以後,我們一拍即合,決定帶著兩個編劇在青海住一個月,每天跟警察一樣的上班,到警隊去開會,跟行動。晚上下班以後走街串巷,到處去蹲點觀察,那段時間我都覺得自己快成警察了,看了很多案卷的資料和視頻,研究犯罪人的心理活動,走訪以前犯案的案發地點等,當然這一切的配合都需要西寧市局的大力配合才能順利實現。我覺得如果作為一個導演,這是必修課,也是面對一個題材要做的基本功課,倒不一定要廢寢忘食,但是最起碼要認真去做好這件事。如果自己都不懂這個專業性的東西,不能親自去體會這其中的感受,那專業的題材電影肯定是拍不好的。像是拍警匪片,我和編劇去了西寧的警隊,呆了一個月天天跟不同警種的警察同志們一起交流探討,才知道知道刑警和派出所民警以及禁毒警察是怎麼分工的,也才知道,人民警察的日常真是非比常人的辛苦,而且為人民服務的精神真的很可敬。

記者:我後來知道您由資深攝影轉行做導演的,而且您在大部分導演作品中兼任攝影指導的工作。請問在片場,是如何平衡導演和攝影指導這兩項工作?

高峰:導演兼攝影指導,這個其實我並不推崇,有好處,也有壞處,逐個來說吧。

因為攝影出身,所以更關注顏色,光線的氛圍,以及演員和攝影機的調度這方面,很大程度上在現場能給到演員更好的環境氛圍,讓演員容易入戲。因為十多年的攝影經驗,每次到現場第一件事,我就先讓執行導演帶和演員去讀劇本,而我先開攝影和燈光的會議,把演員的走位和機點陣圖都畫好以後,各部門開始執行。我一般會直接告訴攝影師哪台機位裝什麼焦段的鏡頭,換什麼色片,告訴燈光師燈高,燈量以及燈的位置,這些溝通都會直接形成圖畫的形式,分發給各部門微信群里,所以就很高效和直接,基本上溝通完就放手他們去做。因為要什麼效果我都很清楚。然後我就去跟演員順這場戲的邏輯,內心情緒等。大概我們順完了,攝影那邊也籌備好了,直接就可以走戲排練了。

這個就是好處,直接和高效,因為你少了一個人的溝通時間,不需要跟攝影指導先溝通,討論,然後再實施執行。這是對於小的成本來說是可行的,尤其是拍攝動作戲的時候,攝影機夠多的話,我也會上去掌機自己拍。因為動作戲一直是我的愛好,拍起來也很過癮。

但是,劇組一旦龐大了,拍攝壓力大的時候,一人兼職兩個角色就很瘋狂,特別累根本沒辦法這樣操作。

例如我們在拍《老爺保號》的時候,在這部電影里,有兩場大型演唱會,一場百人婚禮,還有一場幾百人在酒吧突發事件打群架的戲。一旦遇到這種數百群演的時候,加上工作人員整個劇組就好幾百號人,導演組十幾個人都忙不過來,所以就沒辦法兼任攝影指導了。有預算的情況下,還是必須要有專職的攝影指導來規劃鏡頭的拍攝量和順序,導演就能專註於演員的表演上。

記者:在您的攝影指導生涯中,有拍攝過很多的電影並獲得過國際電影節的獎項,那麼您跟導演的配合是怎麼樣的?

高峰:說實話,做攝影指導的時候對電影的追求是「電影要有態度」。所以那時在接片子的時候,都傾向於文藝片,因為導演把劇本發給我的時候,都很打動我。每一個故事都講述的都是我們身邊的人的故事,都能讓我們反思,充滿力量。

我覺得作為攝影,首先就是要喜歡這個劇本,喜歡劇中的人物,才能被情緒所感染和打動。一般在拍攝前,我都會先跟導演做調性的確定,關於影調的確定,也就是顏色偏向,光影氛圍的營造。再就是確定鏡頭調度,哪一場戲怎麼拍。還有就是視點的確定,客觀的講述故事,還是帶入某一角色視點,這些都涉及到鏡頭的使用,以及機位與演員擺放的距離遠近等。

在開機前越詳細,越細緻的討論,在開機的片場,就不會有分歧,這是我一直以來的經驗。當然有時候導演拍攝興起,會忽然改變既定計劃,我們也會配合導演拍攝他想要的,但是原來的計劃還是要拍攝以備用,以防後期剪輯的時候風格不一致。我覺得導演和攝影的關係,更像夫妻倆。導演想要的,我們都會儘力給到,他想不到的我們也要多觀察去拍攝到。始終幫助他完成自己想要的內容,是最主要的,這個態度是不能改變的。

記者:您為什麼會從攝影指導轉成導演的?

高峰:我覺得人的成長是逐漸逐漸形成的,並不是一下自己就會轉變,或者就知道自己的目標是什麼,積累夠了或者那個時間到了很多事情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

其實我大學的專業是編導(浙廣),畢業時很年輕,根本沒有人請你做導演,所以就去了北京電影學院進修攝影。學校畢業後就跟組好多年,從掌機開始熬到了攝影指導。經過十年的歷煉,內心慢慢有了一些自己想要表達的東西,就在琢磨寫點東西。也是機緣巧合,2017年網路電影爆發,《卧底賭神》在即將開機的那個月,還沒有合適的導演,製片人肖穎就把我硬頂上去了,想不到拍完以後那部戲反映和市場都不錯,就接下來一直拍卧底系列的故事。

有導演經驗以後,我也時常去做攝影合作其他導演拍戲,我覺得這是不衝突的。而且做導演的經歷,讓我經常反思攝影怎樣幫助導演更好地表達這個故事,反而讓攝影在另一個維度得到提升。當然,做攝影更輕鬆,因為你只需要關注一件事情,而導演要方方面面都管,精力耗費的更大。

當然做導演才有機會,將自己的價值觀,對事物的看法融入到自己的故事裡去,把自己想做的卻又無法在現實中實現的事情,寫給主角讓他們去完成,我只要跟隨著他們去體驗這個90分鐘的人生,這也是一個很過癮的事情。當然,這對創作環境的要求就會越來越高。目前中國的電影工業體系還不是很發達,在起步階段,目前所謂的電影工業化,還只是大家一致在倡導的階段,真正要做起來像好萊塢那樣的標準化,我估計需要幾代人的努力,不是三五年的事情。另外一個就是內容審查需要放開,或者要形成分級制度。雖然我們國家的社會體制跟發達國家(如美國好萊塢)不一樣,但是電影還是要回到本質上來說,電影是文化,不單是娛樂和消費商品,在一定程度上要起到推進國家文明,文化進步的作用,像是印度電影,像是韓國電影,都曾經在一定層面上起到了這個作用。

記得在我們上大學的時候,老師在課堂上的第一課給我們的教育就是:你們是中國電影的希望和未來,努力推動中國電影的發展、崛起是你們的責任。

記者:作為有明顯商業風格的導演,您之後的電影計劃會嘗試其他類型電影嗎?

高峰:除了正在上映的《賭神之神》,我有兩個電影已經完成了劇本,一個是基於現實題材的親情電影《爺爺的燈塔》,一個是基於疫情的背景,一群不同種族的人幫助中國人買口罩的喜劇電影《聯合國兄弟》。《爺爺的燈塔》是與廣州萊可傳媒合作的文藝片,說到這裡我不禁想笑,時光輪迴,我也要拍文藝片了。這部電影根據真實故事改編,講述一生都在孤島上看守燈塔的性格孤僻的老陳,生活中突然有一天闖入了一個小女孩,說是他的孫女。而自己卻要簽字放棄這個小女孩撫養權。老陳很拒絕接受自己有孫女這個事實,然而不知不覺的相處中兩個人已經彼此依賴,後來小女孩還是被領養去了美國生活,而那一刻起,老陳再也不能一個人生活下去了,65歲的他健身跑步學英語遠渡重洋到了紐約,為了帶孫女回家的故事。這部戲有三分之一的戲份要在紐約拍攝,所以我今年很早就來了紐約這邊體驗生活,這兩部電影在紐約的合拍方,是美國著名的電影製作公司Rollin Studio,曾合拍過徐崢導演的《囧媽》,陳思誠導演的《唐探》2等電影,當然Rollin Studio也製作過很多美國本土著名的電影作品就不列舉了。

我覺得導演風格,其實是導演在不同生活階段的表達,不同的年齡段有不同的生活際遇,這對自己的創作所思所想,以及人生體驗都有不同的感受。我會將這些感受存儲起來,融入到我的作品裡面。

記者:您後面籌備的電影都有美國拍攝部分,做為中國導演在海外拍攝,您有什麼經驗分享嗎?

高峰:首先說一下我的觀點,我會比較傾向於中美合拍的模式,因為這樣的合作方式,更多的時候會讓我反思我們的問題在哪裡,怎麼去修正和提高。作為華人導演,我覺得文化背景和成長環境與他們的不同,即使是在海外的創作,依舊是以華人為主角的故事,其他民族都是碰撞與配搭在電影裡面,電影的外表看起來多元化而已。故事的表達核心還是不會改變。不論最終怎樣的發展,中國都是最適合華人導演的土壤,因為我們知曉所有的風土人情,知曉大多數情況下我們遇到事情的處理方式,我們的思維模式和情感的表達方式,這樣的電影才會接地氣,能讓更多的觀眾認同。當然在美國拍攝也能學到更多的東西,能夠把好的技術和工業體系帶回給中國的團隊,在這期間我也很樂意為中美電影的交流和發展盡我的綿薄之力。大家有需要美國這邊國際協拍,或者資源對接方面的,我都可以義務提供幫助。

本文由【大紐約生活網 GNYLife.com】獨家約稿、原創。原創作品未經授權,嚴禁轉載,否則追究法律責任。免責聲明:觀點僅代表作者本人立場。部分圖片取自網路,版權屬於原作者。

相關商家(廣告位:+1678-685-8086)

您可能還喜歡...

發表回復

您的電子郵箱地址不會被公開。 必填項已用 * 標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