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紐約生活身邊事——美國警局裡的「老外」同事6

編者按

作者魏丁小路，目前生活在新澤西州，工作在某個郡警察局所屬的監獄中的會計部門，屬於民用人員，不穿警服。在美國的最基層已經工作14年，種族大熔爐中的美國同事各有特色，因此忍不住提筆將生活工作的點滴分享給讀者。

在之前的推文中，我曾提到羅毛娜不是我們的僱員，只是因為工作關係在我們這裡常駐，如今的她已年過半百，每周兩個上午推著個大車裝載著幾百磅的貨物送貨漸感吃力，所以便積極尋找其它的出路。她雖然是位黑人姐妹，但卻很獨立和努力，十幾歲起便開始掙零花錢，18歲高中畢業之後便開始了職業生涯。

過去我們有一個誤區總認為美國人靠借貸生活，其實不完全對，因為美國畢竟已富了三代，多數人的父母多少都留下了些財產，因此很多人固然要接受良好的教育，爭當白領；但也有許多人高中畢業後便自謀生路，或參與家庭生意，或打工。

而根據羅毛娜的生活和工作經歷，她最終選定還是給政府打工最穩妥，於是在2011-2012年期間，從外州領養了一個不到8歲和不到10歲的黑人親兄弟，如此一來便可每月按人頭得到由州政府發放的贍養費。

這期間她幾乎每天晚到早走，又是跑學校，又是跑法庭的終於將手續辦妥，結果卻發現由於她的收入高於州政府的規定，因此她能拿到手的錢不是她所希望的，加之倆兄弟的娘是個酒鬼，每月本該付給她的非常少的部分常常拿不到手，很有些得不償失，因此13個月後，她堅決地將哥倆退回了田納西州。

哥倆還有三個姐姐，目前和他們的爸爸一起生活；而他們的爸爸總共和5位女性育有17個子女，除了3個大的以外，其他都和各自的媽媽生活在一起，由政府養著。而羅毛娜告訴我，放心吧，他們的爸爸還會繼續生的，因為他只不過36歲，且女性都喜歡他，因為他孔武有力……

這可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所謂的政府供養即由納稅人掏腰包；羅毛娜想經營的生意和許多人早已在乾的收入既高又穩定；而類似這樣的父母毫無疑問地卻是在盡情享受生活哎！況且這在非裔與西語裔中很平常啊。

羅毛娜的大外孫女蒂娜今年已高中畢業，剛剛過了18歲生日。雖然她和自己的弟妹有著不同的爸爸，但卻不知道究竟哪個是她的爸爸。因此她無法在寒暑假去爸爸或是爺爺奶奶家小住一段。在她12歲時，她的媽媽便到學校申請將女兒退學在家由自己教學，實則多個不花錢的幫手在家帶看弟弟妹妹（羅毛娜語）。

美國的中小學除了校長之外還有位學監，主要規劃教學大綱和掌管行政事務，若父母虐待子女，便由學監起訴家長；如果適齡兒童不上學，學監便會代表學區起訴家長；但如果有家長的申請簽名，學校便可放人。美國沒有「公章」一說，只認簽名，更確切地說只要有人肯負責即可。

不過羅毛娜不同意，因為她明白其中的奧妙，表示願意當外孫女的監護人令她完成高中學業，最終上了法庭，但畢竟是隔一代，法官沒有同意，最後妥協的結果是外孫女需和父母在一起，且須返回學校。

自蒂娜 12歲來月經起，羅毛娜便整日提心弔膽生怕一不小心便會「被榮升」曾祖級行列，還好，至今仍平安無事，原因是外孫女每3個月花75美元打一針，以阻止體內的正常運轉防止意外的發生，不過當我聽到這裡時，認真地看了她一眼，心想這是否即惡果之一而使得如今許多年輕女性到了正常的生育階段卻要藉助科技手段造人？

在蒂娜15歲時，有天放學和兩個16歲的男孩外出，因為久等不歸最主要是無人看管弟妹們（羅毛娜語），她的媽媽最終報警，待警察找到他們時，幾個人正在某處嘿休。

由於警察的到來，另外怕回家受懲罰，蒂娜便表明自己與二位不認識，如此一來性質改變，從兩廂情願到「被嘿休」，最終那兩個倒霉蛋結果如何不得而知，希望沒有進少管所——其實大家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僅從羅毛娜對我的講述中便每次一個版本，這就是美國人從小被訓練灌輸的出了事「先捂住自己屁股」的人生哲學，與美國佬一起共事便會真切體會「胡說八道、矢口否認、死不認賬、永遠正確」等等。

後來蒂娜又想輟學在家想等到18歲去當兵，羅毛娜便對她曉以利害：當兵至少要高中畢業，於是她又在喬治亞州（媽媽家），新澤西州（姥姥家）來迴轉學折騰了兩趟，終於完成了學業，羅毛娜也算鬆了口氣。

暑假前，羅毛娜告訴我蒂娜對性根本就是「瘋狂」，每次都是幾個人一起，更要命的是她不再打針，不知哪天便會得到上帝恩賜的禮物，而羅毛娜也無可奈何地做好了心理準備——看著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悲壯麵孔，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如今又是幾年過去，她的大、二外孫女都在20歲時成為單親母親，而最令羅毛娜感到安慰的是第二個是曾外孫，現在再提她的曾孫代時，她便會小有得意的說，他們家的人都生育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