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季|與您分享精彩的家長日記…..
編者寄語:春種秋收,朝花夕拾,孩子的成長總是伴隨著歡笑與哭泣、膽怯與勇敢、叛逆和乖巧,不經風雨怎見彩虹。沒有一個家長有了子女就會做父母,與孩子一起成長,是人生最快樂的事情。新澤西州生活網歡迎大家投稿,分享您與孩子一起成長的故事。
本期精選了宜修的六篇日記,記錄了不同時期孩子的成長經歷,與廣大生活網網友一起分享。
1 《也說「記仇」》(底達小學五年級)
2 《棉毛褲的故事》(底達六年級)
3 《兒子的第一次擔當》(底達七年級)
4 《舞伴兒》(底蘊十二年級)
5 《屋漏偏逢連夜雨》(底蘊大一)
6 《給女兒補堂縫紉課》(底蘊大一暑假)
也說「記仇」
–記兒子小學時的一次遭遇–
宜修
女兒剛上Pre-K的時候,我曾經每天接她們兄妹倆放學,不是因為他們沒有校車,而是我們家那一站是那一趟校車的最後一站,兩個孩子乘車得乘將近一個小時才能到家。為了讓孩子們早點兒回家,我索性開車去接他們。
開學時,和兒子班上一位俄羅斯小姑娘Mariana的媽媽Ida聊天時,聽她說她父親為怕誤了校車,每天下午早早地在公寓門口等……我發現:Mariana和兒子、女兒乘同一班校車回家,而且在我們回家的途中。我便主動問Ida需要不需要我一起將Mariana送回家。Ida連聲說「好」,還說這樣,放學時,她父親(Mariana的外公)就不用在他們住的公寓門口等太久了。
就這樣,有相當一段時間,我每天下午放學時去接這三個孩子回家。印象最深的是:每次將Mariana送到公寓門口,她外公開車門接她下車時,雖然語言不通,我們還是都會點頭致意。但小姑娘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個”Thank you”。
兒子上小學畢業班的那一年冬天,忘了為什麼事,我打電話去Mariana家找Ida。電話是Mariana的爸爸接的。他告訴我:Ida前不久,已經患癌症過世了。愕然之後,掛斷了電話,我心情沉重地告訴了兒子。除了同情外,還囑咐他以後要注意不要在Marianna面前提起這件事,以免惹她傷心。兒子表示記下了。
大約一個星期以後的某天,兒子的班主任打電話來,反映兒子連續幾天沒有交作業了。我很納悶:「每天放學回來,都見到他做作業了啊!」
「反正他沒交。而且連續一個星期了。」班主任的口氣顯得有些不耐煩呢!
我問兒子。他回答每天都做了,而且都帶去學校了。可他也不明白,每當老師要的時候,偏偏就找不到了。兒子一臉委屈,不像是在撒謊。
接下來的星期一,兒子捎來老師的字條,要家長和孩子為此事一起去見副校長。我們只得如約前往。
那天到了校長室,我們和副校長的談話幾乎都結束的時候,班主任才匆匆地趕來:「對不起來晚了。剛才在班上處理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接下來,她招呼我兒子:「你可以先回教室了。」
兒子離開校長室之後,班主任道出了一件讓我們錯愕不已的事情:
原來,Mariana和兒子是同桌。一個多星期前我打電話去她家找她媽媽,她聽見了她爸爸在電話中告訴我她媽媽過世的話。而她,不希望這件事被同學知道。所以,儘管我囑咐了兒子不要在學校提起這件事,兒子也確實沒在學校提起這件事,Mariana的心裡都對我兒子可能知道這件事耿耿於懷。而她發泄這種不滿的方式竟然是:從我兒子的書包里,拿走他的作業本扔掉,從而讓他惹上麻煩……
我趕緊問老師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老師說:「昨天放學時,我給你兒子字條通知家長今天到校見副校長。Mariana在旁邊看到了,也聽到了。她放學後告訴了她的密友Emily。而此前,Emily早已知道Mariana已經連續若干天從你兒子的書包里拿走並丟掉了他的作業本。只是因為兩個小姑娘是好朋友,而沒有檢舉Mariana。此刻,當知道事情可能鬧大的時候,終於兜不住,告訴了我。」
我當時沒有敢告訴兒子,只是給他重新買了幾個本子,囑咐他今後不僅要做好作業,還要保管好作業。事後,班主任也把同桌的Mariana和我兒子調開了座位。我不知道班主任是否會在那個敏感的時候找Mariana談話,也許只是換座位大事化小,也免得讓兩個小女孩之間產生嫌隙。但,Mariana是個聰明的孩子,相信她能從班主任給她換座位這件事有所觸動。
這件事給我上了一課:Pre-teen年齡的孩子們心理承受力還相當的脆弱!!!任何人的無心之舉都可能讓他們做出不可理喻的錯事來。
二零一四年七月二十八日夜錄(故事中人物均為化名)
棉毛褲的故事
宜修
「世紀審判」中,薄熙來的證詞中提到,他現在穿的棉毛褲還是母親60年代買回的……這句證詞,不禁招得我重發一遍這篇五年前的文字。
北京的冬天,再抗凍的人,就算 「酷」得膽敢不穿毛褲,有幾人膽敢不穿棉毛褲?北京長大的我,棉毛褲是冬天不可或缺的行頭。
美國的冬天,室內有暖氣,許多人又以車代步,所以不少來美經年的同胞都自覺不自覺地告別了「棉毛褲時代」。唯我,還自忖:告別棉毛褲,那得是牛肉吃上兩代之後的事兒。誰讓咱是吃草長大的呢?因此,我便把自己情有獨鐘的棉毛褲也囊括在孩子們越冬不可或缺的行頭中。
底達上初中的第一個冬天,無論我好說歹說,再不肯穿棉毛褲了。可每天早上冒著嚴寒、步行十分鐘去等校車,為娘安能不心疼?
一晚,童子軍活動時,我便把這腔苦水倒給了底達的義大利裔小朋友Chris的媽媽Fran。同為母親,她必能理解我的苦心!身為學校家長會主席,跟校方和孩子們打交道,Fran一定知道怎麼接招兒。
「底達說同學們在更衣室嘲笑他,問他棉毛褲為何物。他回答是『保暖褲(Thermo-pants)』」。
「這樣說沒錯啊!美國的商店裡也有賣。」
「可同學們都說『沒聽說過』,更『沒人穿過』,」我將底達的抱怨一一鸚鵡學舌。
Fran把底達招呼過來,一字一句的耳提面命道:
「記著,再有人跟你為棉毛褲『叫板(challenge you)』,就回答說:『呦,你沒聽說過啊?我很遺憾你媽媽怎麼可以這樣不愛你。她怎麼可以連棉毛褲這樣的好東西都不讓你知道呢?……現在我終於知道我媽媽有多愛我了!……』」
…… ……Fran, I can』t love you any better!!!
二零零八年十二月三日錄於紐約
兒子的第一次擔當
宜修
今天讀報,讀到孩子們在學校遇到同學間的霸凌(Bully)。不由得想到犬子上初中時發生的一件事。
兒子初中時,因為就讀的學校遠,乘校車上下學是唯一的選擇。七年級四月的某日,晚飯後,兒子跟我說:「媽媽,今天發生了一件事,我告訴了你,你千萬不要罵我。」我答應了。
「今天放學時,A在車上嘲諷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你可以找Precilla、Jonathan 和 Stanley求證。我走過去警告A:『假如我再聽見你嘲諷我,我就不客氣了。』我回到座位上,A又開始繼續嘲諷我。我忍無可忍,走過去揍了A。我們倆在車上打了起來……」
我這才注意到:兒子的臉上有傷,書包也撕破了。「後來怎麼處理的呢?」
「司機停了車,喝斥我們。說明天要告訴學校我們倆犯了校車的規矩,不能再乘校車上下學了。」說著,兒子低下了頭:自己的行為給家裡惹了大麻煩!
「你打算怎麼辦?」
「學校可能會找家長,不讓我乘校車了。我想:明天學校給你打電話之前,我先去找校長,主動說明情況。我大了,我自己去處理這件事。不要你去為我難為情。」
「那好吧。知道該找誰嗎?」
「應該歸Guidance Consular(訓導老師)管。不過,我打算跟S校長說。Ta比 Guidance Consular更了解我。」
第二天上午,惴惴不安的為娘對十二歲的兒子辦事還是放心不下,撥通了S校長的電話……
「小傢伙今天早上一進校門,就主動告訴我昨天校車上發生的事情了。我首先警告他這樣的事情絕不能再犯!至於學校方面嘛,我告訴他我不會去報告給Guidance Consular。萬一校車司機報告了,或A報告了(當然我不認為A會報告,他也不想被懲罰,從而不能乘校車不是?),我就說你兒子已經主動找我認錯了,並保證不再犯。可我忙起來忘了通知Guidance Consular了。」
晚上見到兒子,第一句話便問起這件事。
「早上我報告給S校長了。Ta如此這般地跟我說……我答應Ta了。中午在餐廳,我主動找到A:『只要你以後不再重複昨天的做法,我不會報告學校。咱倆就都還有機會乘校車上下學。」
「司機呢?」
「放學上車時,司機把我叫住了。我告訴他我已經主動跟校長報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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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兒子已經放單飛去中國留學了。成長過程中的事,依然清晰得像昨天一樣歷歷在目……
追錄於二零一二年八月三十日
舞伴兒
宜修
上星期一晚上回家,小妮子突然雙手抱著我撒嬌:「怎麼辦哪,我最喜歡的三個男生都沒邀請我當他們的高中畢業舞伴,可另一個男生邀請我了,我又不好意思說No。」
類似的情況為娘也碰上過,糾結是肯定的。問聲兒小妮子:「邀請你當舞伴的這個男生,你討厭他嗎?」
「不討厭。可是,他和我一般高,我連高跟鞋都不能穿。我更喜歡另外三個男生。」
「會不會另外三個男生已經有了舞伴了?」
「我也不知道。人很多,一共有兩家男校和四家女校的畢業生參加。現在邀請我的這個男生人也不錯,他過去還幫過我一次忙。」
「如果你不討厭他,還欠人家一個人情,而且你最喜歡的那幾個男生又還沒有邀請你,你不妨答應人家,一來算是還人家的人情;二來,人家張嘴也挺不容易,年輕人都挺愛面子的。」
「我也這麼想。可是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了哦!」話沒說完,小妮子的雙臂又繞在老媽的脖子上撒上嬌了……
上星期四晚上,小妮子跑來我房間宣布:「媽媽,我發現我真得很棒–我把我喜歡作舞伴的那三名男生分別介紹給L、M、和O了。」
「哦?這麼說,那三名男生都還沒舞伴兒?」
「是啊!其中兩個還問我願不願意呢?」
「那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我本來期望他們來邀請我的。既然別的男生先邀請了,而我也已經答應了,就不好意思再反悔了。所以我希望他們能跟我最要好的女朋友們作舞伴。這樣,我們那天晚上就可以在一塊兒玩兒了!」
「聽了那兩位男生的話,你有沒有遺憾呢?」
「當然有了!不過,我想我的解釋和幫助介紹舞伴兒也應該讓他們感覺沒那麼難堪了。」
聽起來,小妮子的糾結似乎沒那麼嚴重了,儘管我知道這結果不是她的最佳選擇。天知道,她日後還得遇上多少次類似的選擇!希望她每次都不僅能處理好,更能處理得心平氣和,心安理得。
錄於二零一三年五月五日夜(五月六日凌晨)
屋漏偏逢連夜雨
-記女兒出師不利的春假-
宜修
女兒放了兩周的春假。考試前,她就跟我說有兩個安排:頭一個星期跟她的蘇格蘭交換生同學Fiona一道去加拿大東部的幾個城市自助旅行,第二個星期要飛到佛羅里達去曬太陽。
第二個計劃我支持。在寒冷的北方念書,加之今年美東的冬天超長、雪超多,實在凍壞了,去曬幾天太陽,免生抑鬱。可美東已經夠冷了,還去加拿大嗎?
女兒說好友Fiona學年結束後就要回蘇格蘭了,這輩子什麼時候再見還是個問題。她很希望能趁Fiona在美國期間,和Fiona一道出去旅行。既然Fiona春假去加拿大,她也義無反顧地決定跟著去。去年秋假時,女兒把Fiona領到紐約家裡來過。那是個讓我一見就喜歡的非常獨立、有主見的姑娘。她計劃在美國當交換生這一年,爭取把美國的大城市都走遍。春假兩周,女兒便和Fiona相約先去多倫多、渥太華、和蒙特利爾。
因為放春假前老師布置了一篇開卷考試的文章。截至日期是周五午夜。女兒希望多點時間潤色她的答卷,便決定比Fiona和另外一個女生晚走一天,跳過自己已經去過的尼亞加拉瀑布,直接在多倫多會合。
就在她交卷前,整理出門的東西時,發現自己的銀行ATM卡找不到了……身上雖然有信用卡,但現金不多,怎麼辦?
我幫她掛了失,但等新卡寄出來時,她將已經在路上了。想到她最後還是要回趟家,索性還是寄回家吧!
周五晚上去學校餐廳晚餐時,閑聊中說起這事兒。一位在學校餐廳工作的非洲黑人工友便主動提出要借給女兒$100。女兒猶豫:怎麼好意思借人家的錢呢?!
那位工友著急了:「你遇到了麻煩。我想幫助你,你怎麼還不肯讓我幫你呢?!你又不是不返校了,春假後再還我嘛!」
不敢拂人家的好意,女兒領了人家的情。晚上交卷後,香香地睡了一覺。早上起床後淋浴回來,突然發現放在寢室的包括工友剛剛借給的$100現金統統不見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
女兒趕緊推遲了自己當天出發的行程,並發消息通知了已經在尼亞加拉瀑布的Fiona和另一位女生。報警後,聽說另外四間宿舍也失竊了。
因為身上已經完全沒有了現金,她無法叫計程車趕往長途汽車站。幸好她的花樣滑冰教練將她送到了長途車站。晚上,她剛上車後電話給我:「長途車上只有我一位乘客。」
「天哪!那你盡量設法不要閉眼睡覺。幾點到多倫多啊?」
「明天一早。可我中間還要換兩次車。」
「一定要提高警惕。過境前給我發個簡訊,不然,一出了國境,你的手機就不工作了。在加拿大跟我用電郵保持聯繫。你路上買東西吃怎麼辦?」
「長途汽車換車的地方應該可以用信用卡吧?!」
早上一睜眼,我見到了女兒發來的簡訊。上午又收到她和Fiona會合的電郵:「換車時大約有近一個小時的等候。我沒敢把電腦從箱子里拿出來跟你聯絡。因為安全的考量。」
她在渥太華那晚,我收到另一封電郵:「朋友失手,水灑在我的手機上。手機不工作了。接下來十天,我得靠電郵與家裡聯繫。」
「你的現金的問題怎麼解決了?」沒問她手機到底怎麼壞的,反正誰也不是成心的。
「我用信用卡付賬。Fiona還我現金。我們住在Hostel。這裡每晚住宿每人大約$30。晚上我們倆自己做飯吃。」
第一個星期即將結束時,女兒某傍晚從蒙特利爾來信:「我已經跟Fiona告別。現在蒙特利爾機場候機,飛華盛頓轉機。遵你的囑咐,午夜前到華盛頓後不出機場住宿,在機場熬半夜早上頭班飛奧蘭多。中學同學的家長會來接機。」
這趟跨越北美南北的春假之行,從出門前就讓我揪著心……可她遠在他鄉,真出了問題時,遠水解不了近渴,還全得靠她自己解決問題。剛滿十八歲的她,不是喜歡獨立生活嗎?呵呵,Have fun!(我將小妮子的這段歷險記告訴了姥姥、姥爺,俺娘的第一反應是:「好。勇敢!」)
春假結束,從紐約返校前,女兒告訴我:她一到校,當天晚上去餐廳時,就會先去還那位工友的$100(學費哦)。
二零一四年四月三日凌晨錄
針線活兒
宜修
兒子從學校回來了。昨天臨出門時交給我幾件衣服:
「媽,這三件衣服幫我補一下兒:這條褲子的口袋磨破了,這件襯衣的袖口刮破了,還有這條短褲的扣子掉了,扣子在口袋裡。幫我補補。」
「你都大學畢業了,掉個扣子還要媽媽縫?」為娘白了他一眼。
「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全都沒教這門課。所以男生需要有女朋友嘛!」兒子嬉皮笑臉。
「Yeah, right? 那等你回來,我給你補課吧!就用你這三件衣服當教材。」
「我現在得出門。你別等我了,就幫我補吧,趁這機會好好兒反省一下兒你當初為什麼從來沒教我哈!」話音沒落,人影已經不見了。
一邊穿針引線,一邊琢磨:還真是,我自己六歲就開始摸針動線,上大學時的睡衣、睡褲都是自己用縫紉機做的,可孩子們從小到大,我還真的從來沒有教過他們縫補衣服呢!
想到這兒,趕緊趁熱打鐵打電話到樓上去亡羊補牢:「妹妹,下來,我有好東西教給你。……什麼事兒?下來你不就知道了?!」
「來,坐這兒。哥哥留這兒三件衣服讓我幫他補,他說從來沒學過。那我問問你,你在學校衣服破了,怎麼辦?」
「首先,我這一年衣服沒破過。另外,我知道有位同學會補。其實,我也能補。」
「誰教你的?」
「你忘了我上中學時,去過一次學校的縫紉組。」
「去一次就會補了?那好,哥哥留下的這三件衣服,你能補哪一件?你挑一件,剩下兩件我補。」
「我會釘扣子。不過我不想幫他,他應該自己學著釘。」
「也對。我今天趁這工夫教教你怎麼縫補撕破的口子。就用哥哥這件襯衣吧!釘扣子的時候,我們常常用雙線,為的是釘得牢。補袖口這道口子,最結實的辦法是在破口下面襯一小塊補丁。不過,一來咱們沒有現成合適顏色的布;二來,捲袖口的時候露出來補丁,也不雅觀。咱們就用線把破口連起來吧!這麼薄的襯衣,可就不能用雙線了,不然和布料的厚薄不搭。單線你要當心,穿針引線時當心把線鬆脫了,穿針這活兒,可一點兒都不好玩兒哦!還有,選線的顏色時,找不到同色的線,寧可選顏色偏深一點兒的線……為什麼啊?顏色淺了補丁太明顯唄!。線頭兒打的結一定得放在衣服的反面……」
「線頭打的結放在反面還要你告訴我啊?」
「好好好。縫之前,一定得把破口對齊了啊,不然縫合之後,就不平整了。邊縫邊注意保持平整,為了這個目的,就需要針腳密。」
「什麼是Zhen1 Jiao3?」
「哦,就是stitches。寫出來,就是針走過的腳步。形象吧?!沒見姥姥縫得才漂亮呢!唉,到你這兒,都十八歲了,連衣服還不會補呢。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得,能縫上就不錯了,好看不好看就不敢指望了。」
「誰不知道啊。拿來我縫!」小丫頭一把搶過去,看來激將還是有效的哈!
「搶什麼?當心針扎著你!」只見小丫頭拿著她哥哥的襯衫,左轉右轉不知道怎麼才能順手,一會兒把腿彎起來墊上,一會兒又放下來,這通兒折騰……
「哎……你縫衣服,怎麼把腿翹到我腿上來了?」
「我這兒學補衣服呢,你得給我提供好的學習環境,先讓我補完再說。」賴皮!
「小姐,拿膝蓋墊著,你該不會把針往膝蓋上扎吧?你不怕肉疼,你媽還心疼呢!」
「人家不順手嘛!哎呀,線丟了!」
「那你再自己重新認針吧!……當心,別跟袖口下面縫到一塊兒去,不然你哥的手伸不出來了!」
就這麼,為娘話癆著,總算捱到了小丫頭交作業的時候了。為娘接過來一看:「哈!行行行,反正是你哥穿,誰讓他自己不會縫呢?好歹就是它了!」
二零一四年六月五日凌晨錄